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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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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章

他沒什麽情緒的“哈”了一聲。

以前從未在意過的問題,今日驟然聽到這個詞,莫名覺得刺耳。

他微瞇雙眼,一邊若無其事中整理衣袖,一邊緩緩踏入殿內,“前未婚夫,你叫的倒是親切,怎麽懷念你的未婚夫了?”

齊韞:?

她總覺得這話聽上去酸酸的。

像是不知道是誰的醋壇子打翻了一樣。

但別人吃醋,齊韞覺得正常,慕容司韶吃醋?她有點無法想象,總覺得這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。

她捏著那封信,明明她沒做錯什麽,並不心虛,但不知道為什麽頂著慕容司韶的目光,她忽然覺得手裏的信有點燙手。

她輕咳了一聲,鼓了鼓臉,“陛下可真是冤枉臣妾,有陛下珠玉在側,臣妾怎麽會去懷念旁人?t”

她從不在他的面前自稱臣妾,這般一自稱,語氣古怪極了,總覺得陰陽怪氣在內涵什麽。

慕容司韶眉心跳了跳,餘光從那封信上略過,最後定在“韞韞”二字上。

原本已經到嘴邊想要說的話,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被咽了回去,變成了一個冷哼,“韞韞,叫的這般親昵,朕都未曾叫過。”

不說還好,一說,慕容司韶的記憶像是被喚醒了似的。

以往被他忽視的那些全都湧上心頭。

就比如,她和某個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,從小到大來往的書信便是沒有上萬封,也有幾千封。

說不定每一封裏面都韞韞長韞韞短的,被叫的情意綿綿。

想到了什麽,他突然擡眸直直地看向齊韞,“說起來,你還沒叫過朕哥哥。”

齊韞:“……”

慕容司韶:“朕小名阿笙,來,叫一聲給朕聽聽。”

齊韞:“……”

慕容司韶蹙眉,一臉不高興,“叫啊。有那麽難以張口嗎?朕給你打個樣子,韞韞妹妹~”

齊韞:“……”

今天的慕容司韶是被鬼上身了麽?怎麽怪裏怪氣的。

慕容司韶叫她半天沒開口,哼了一聲,一臉不滿,“怎麽?叫你的琢玉哥哥就叫得,叫朕就叫不得?”

眼看著男人莫名其妙地快把自己給醋死了,齊韞實在是忍不住了,她強忍著笑意道:“陛下,我都沒來得及開口,您一個人就把話都說完了,話那麽密,我都沒辦法插嘴,讓我怎麽叫?”

慕容司韶一挑眉,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壓力。

齊韞本來想著,隨便叫一聲,免得這人沒完沒了。

但此時被他盯著,幾次張口,那四個簡單的字,卻怎麽都叫不出口了。

有種莫名的羞恥感。

明明她連一個字都沒能叫出來,卻和煮熟的蝦子一樣,整個人都紅了。

就連一雙眼睛都水汪汪的,像是被欺負了似的。

他從齊韞的手中隨手抽出那封已經被她捏得皺巴巴的信封,原本他是想看一眼,看看他那個膽大包天的弟弟能在他的眼皮下寫什麽。

但此時,他突然覺得沒意思。

隨手拿著放在了點燃的蠟燭上,火舌一點點的吞噬信封,慕容司韶漫不經心地將之丟到了一旁閑置的盆中,才不怎麽走心地問道:“不介意朕燒了你的信吧?”

沒等她回答,慕容司韶勾唇輕笑,“介意也沒用,燒了。”

齊韞:“……”

真的好幼稚。

那麽帥的一張臉,怎麽能做這麽幼稚的事。

她懶得再繼續糾纏這件事,索性換了一個話題,“陛下怎麽深夜過來了?”

慕容司韶像是拍掉上面的灰一樣拍了拍手,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“向來便來了,不來,怎麽能看見,你收到外男信呢?”

齊韞:“……”

“不過,朕相信你,這信不是你主動要收的。”慕容司韶微微擡眼,看向一直恭敬地站在門口的來福公公,“去查查,這封信是怎麽送到貴妃這裏來的。”

他的語氣像是隨口問了一句吃了沒一樣隨意,然後便看向站在一側的齊韞,“夜深,該安寢了。”

說完,他一邊解開自己的腰帶,一邊朝著床的方向走去。

動作自然隨意的像是在他自己寢殿一樣。

齊韞在他後面瞠目結舌地看了一會兒。

走在前面的慕容司韶註意到她沒動,有些不耐地停下來回頭看她,“怎麽?你打算在那站到明天早晨?你要是不想睡,也可以……”

他的話還沒說完,齊韞就連忙打斷了,生怕這人又想出什麽作弄她的辦法,“要睡的,當然要睡!”

她快走幾步,一邊追上去,一邊嘰嘰喳喳抱怨慕容司韶剛剛的話。

連齊韞自己都沒發現,她像是小鴨子跟在鴨媽媽後面似的,一步一趨的隨著慕容司韶進了內室,消失在了屏風後面。

再次和慕容司韶躺在同一張床上,雖然知道他什麽都不會做,但她莫名還是有點緊張。

借著昏黃的燭光,她側身看著平躺在她旁邊,安靜的像是一具屍體似的慕容司韶。

都說燭下看美人,真的越看越好看。

他的五官真的格外的受到老天的厚愛。

不說那堅挺的鼻梁,就淡淡說他又長又翹的睫毛,就讓齊韞羨慕不已。

她長得也很好看,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和白月光這個人設,齊韞總覺得自己長得稍微有點淡。

但慕容司韶就不一樣了,明艷昳麗得像是要美死誰。

不能怪他自負,誰長成這樣,都會看不上凡人。

齊韞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下移,落在他略有些粉的唇上。

不知道是天生這個顏色,還是有點貧血,他的唇總是不夠紅。

但是很好親。

每次親親的時候,齊韞都覺得軟得離譜。

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,齊韞的臉倏地就紅了。

連忙移開了視線,但卻被他的喉結給吸引了去。

喉結在她的視線下,輕輕的滑動了一下。

齊韞有點手癢,想摸摸。

長得漂亮的人,真的是連喉結都長得那麽漂亮。

就在她蠢蠢欲動的時候,一直閉著眼的青年猛地睜開了雙眸,不滿地看向她,“你若是不想睡,我們就做點別的。”

齊韞猛地瞪大了眼睛,原本平穩的心跳猛地劇烈了起來。

雖然明知道他們之間沒有小說裏寫的那些魚水之歡什麽的,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,放在被子上的手有點緊張地抓住了被面。

要……要被強吻了麽?

慕容司韶:“你去庫房,把朕之前賞你那副白玉棋找出來。”

齊韞:???

她震驚地脫口而出,“大晚上你要跟我下棋?”

慕容司韶:“你不是睡不著?”

齊韞連忙抗議:“我現在能睡著了!”

慕容司韶只是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你弄得朕睡不著了。”

齊韞:“……”

四目相對,齊韞一咬牙掀開被子就下了床。

下棋就下棋,反正明天要早朝的人也不是她。

今天晚上,慕容司韶要是能睡一會,都算她輸。

她翻了一個白眼,快步走出了內室,去庫房翻慕容司韶說的那副棋子了。

卻不知道內室裏,沒過多大一會,寢殿內守著的宮人突然一個個都昏迷倒了下去。

片刻後,有些突兀的機關活動的聲音在殿內響起。

那聲音不大,但在安靜的夜裏卻很清晰。

躺在床上的慕容司韶沒動,只是微微擡眼朝著機關響動的地方看去。

沒一會,房間裏多了一個人。

那人走到床邊後站了好一會。

哪怕隔著床幔,也能看得出那人是誰。

——慕容暇。

他那個野心勃勃的皇弟。

慕容司韶眸色冷了下去。

床幔並不算太薄,如果站在外面只能模糊地看到躺在床上的人。

慕容司韶未出一言,只是靜靜地看著床幔外的那個人。

但凡慕容暇掀開簾子,就會發現此時床上的人,並不是齊韞。

只是慕容暇並沒有,他在床幔外面站了好一會,才長嘆了一口氣。

他沙啞著嗓子,緩緩地開口,語氣裏帶著幾分難言的痛苦,“韞韞,你也別怪我。我一直以為你會是我的妻,我是真的有想過,將我的錦繡榮華全都與你分享,與你生兒育女,與你相濡以沫,白首如新。一直以來,為了護你性命娶你進門,我扛著巨大的阻力,我原本以為馬上就能娶你進門,卻沒想到你會被皇兄強搶入宮,我知道你沒背叛我,哪怕之前對我的冷漠也只是為了保護我,韞韞我……”

旁邊有人悄聲提醒慕容暇,“主子,時間不多了。”

他頓了頓,深吸了一口氣,緩緩地伸出手,摸上了那道垂下來的床幔,“對不起。走到今日這番局面,也是我不想看到的,但你這麽愛我,也是願意為我付出一切的是不是?”

這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。

慕容暇身後那人快速地向殿門移去。

“待日後事成,我定然會把欠你的全都補償給你的,你放心的……”慕容暇的動作急切了幾分,語氣也染上了幾分狠。

然而他沒想到,比他動作更快的是,床內的人先一步撩開了床幔。

“放心不了。皇弟深夜來朕貴妃的寢宮,還讓朕放心?”

這時慕容暇帶來的那個已經移到殿門那個人,被不知道從哪突然射出來的暗器擊中,跌在了地上,抽搐了幾息後,就不動了。

原本在地上“昏倒”的宮人動作迅速地詐屍爬起來,將那個人拖走。

望著迅速恢覆正常的華陽宮,毫無防備的慕容暇瞳孔猛地一縮。

齊韞推開殿門,抱著棋盒幾步走進內室,然後就楞在了原地。

慕容暇還保持著伸手的姿勢,床上慕容司韶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袖。

齊韞有些迷茫,總感覺自己出去拿個棋,就錯失了好幾集的感覺。

她看著慕容暇一臉疑惑,“你怎麽在這?”

慕容暇沒動,反倒是慕容司韶擡眸對著她笑了笑。

笑容裏充滿了看熱鬧的戲謔。

“哦,他來殺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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